清晨5点的大街上,几十个蓝黄相间的身影已经开始穿梭。
你不会想到,这场景竟然和一百年前等活儿的黄包车夫一模一样!
下雨了,外卖小哥的雨衣根本挡不住斜打的雨点。 他低头盯着手机屏,拇指在接单键上来回划拉,这姿势跟旧照片里蹲在石板路边等客的车夫没啥两样。
风呼啦啦吹,没人问他冷不冷;平台倒计时一跳,他就得往雨里冲。
外卖箱上滴着水,黄包车上当年也沾满了泥。
你说时代变了? 拉车的换成电动车,力气活换成抢时间,可那股子被生活逼着往前拱的劲儿,真是一点没变。
系统派单“叮咚”一声响,跟当年车行管事喊一嗓子“东四牌楼,走不走?”其实是一码事。
1. 等活儿的姿势,一百年都没换
大清早五点多,天还擦黑,小区门口已经蹲着几个黄外套。
这不是什么新鲜事儿。 翻翻老照片,北平胡同口、上海弄堂边,那些裹着破棉袄的人力车夫,缩着脖子等生意的样子,跟现在盯着手机抢单的外卖员,摆的几乎是同一个造型。
旧时代车夫怕刮风下雨没人坐车,现在骑手怕高峰期单子太多被催命,说到底,都是攥着那点血汗钱,心里七上八下。
平台系统像一张看不见的网,把骑手的时间切成碎片。
你看到他在路边发呆? 其实是在等派单。
就像当年黄包车夫蹲在茶馆门口,耳朵却竖着听有没有人喊“车! ”
平台规则说“超时4分钟扣一半配送费”,跟车行管事的“拉慢了扣份子钱”,规矩换了层皮,骨头还是硬的。
2. 跑的是一样玩命的买卖
那个凌晨摔了跤的外卖员火了视频,膝盖全是血,第一反应却是赶紧检查餐盒洒没洒。
他说:“喊疼? 罚两百呢! ”
这让人想起骆驼祥子里那段:“他的衣服早已湿透,全身没有一点干松地方他不敢休息。 ”
刮大风下大雪最要命,现在和过去没啥区别。
去年黑龙江暴雪,有骑手陷在雪窝里,电瓶车根本推不动,硬是跪着用肩膀顶车子往前挪。
视频传上网,评论区唏嘘一片,可三天后谁还记得?
这像极了老舍笔下顶着寒风拉车的祥子,“风里雨里的咬牙,饭里茶里的自苦”。
3. 钱袋子越跑越瘪的老剧本
很多人以为外卖员月入过万? 那是顶级单王的数据,还得是北上广深核心区。
2023年统计,全国1300万骑手,多半人每天送13单左右,一个月到手也就四五千块钱。
要是遇上淡季单少,或者被投诉罚几单,骑手群里就有人吐槽:“今天又倒贴油钱! ”
这剧情太熟悉。 旧社会的车夫,得先向车行交“车份儿”,甭管拉没拉到客,每天先扣掉三毛大洋。
跟现在平台一单抽成25%-30%一个路数。
跑车的旺季也就冬天和节庆,那时候活多冻得半死;夏天活少又晒脱皮。
看看现在骑手,还不是守着酷暑和大雪天?
表面叫“补贴季”,背后是拿命赌单价那几块钱的涨幅。
4. 被卡住的何止是车轮子
外卖员小李最怵进高档小区。 保安看他穿蓝制服,拦在门口盘问十来分钟:“几号楼? 哪家? 登记! ”
订单倒计时在他手机屏上疯狂跳,客户电话已经打了三通。
好不容易放行,电梯还要刷卡,他只能提溜着餐盒冲上十六楼。 开门时汤洒了,客户脸黑得像锅底。
这场景,活脱脱就是老车夫碰见巡警查“良民证”。
“证件掏出来! 这么晚还在街上转悠? ”车夫哈着腰解释,后座客人却骂骂咧咧嫌耽误时间。
平台要求骑手“微笑服务”,可保安的冷脸、系统的冷规则、催单的冷电话,谁给他暖一下?
5. “关怀金”治不了心里的寒
每年入冬,外卖平台都会发一篇“骑士关怀计划”,可真正领到过“恶劣天气补贴”的骑手能有多少?
有人翻过条款,发现得满足“区域性红色预警”且“持续超48小时”,相当于雪埋到腰了才给发双雨鞋钱。
大多数骑手淋的雨、受的冻,只能自己扛。
这味儿也熟。 民国时期车行老板过年发条冻鱼就算“犒劳”,嘴上说“大伙儿不容易”,转身就把车份儿涨半成。
所谓平台福利,和当年车行施舍式的一碗热汤面差不多,暖个嗓子眼罢了。
6. 摔烂的手机屏和磨穿的草鞋
海淀区骑手老王凌晨送烧烤单,抄近路被路牙石绊倒,烤串撒一地。
他顾不上擦破的胳膊,先哆嗦着点开客服电话申请取消订单,赔餐费159块,再加一条差评。
当晚他在群里发消息:“兄弟们帮忙顶个班,得去修车。 ”
黄包车车夫老赵的遭遇印在1936年《申报》角落:雨天路滑崴了脚,舍不得花钱治,硬拖着拉车。
三天后整条腿肿得脱不下裤子,车行直接收走了车把子,说“别占着车位”。
现在修车钱能扫码借,可那份不敢病、不敢停的恐慌,根本就是历史重播。
7. 谁不是一边骂娘一边拧油门?
“平台不当人! ”
这几乎是所有骑手群的置顶标语。
骂完了呢? 早高峰一到,几百辆电动车照样冲出站点。
他们不是不想转行,是不知道还能往哪转。
北京通州的外卖员老陈,干这行三年,送坏三辆电驴,膝盖查出关节炎。
问他为什么不歇? 他说:“小儿子幼儿园月底该交费了。 ”
翻翻史料,1935年上海人力车夫调查显示,超过七成车夫“别无技能”,只能继续拉车到跑不动为止。
现在骑手们的后台数据更扎心:八成人没想过三年后还在不在送外卖,眼下除了拧油门抢单,没别的选择。
城市红绿灯眨巴眼换了几轮颜色,赶路人的目标始终没变,
车夫当年数着铜板换杂合面,今天的骑手指着月底凑够房租。
泥泞的土路变成柏油马路,汗湿的破褂子换成反光工服,那些在路灯下拉长的影子,依然在风雨里写着一行字:活着,就得不停地跑。
你点的麻辣烫送到手里还烫着,没人看见骑手刚才闯了个黄灯,手机支架都在抖。
就像车夫把你平安送达目的地,也不会让你知道他的草鞋底,早就磨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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